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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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米哈伊爾，不是去買個東西嗎，怎麽搞到這麽晚才回來？”阿列克謝博士此時正埋頭測試他的新裝備，聽到米哈伊爾開門的動靜，頭也沒擡一下。
“哈........哈........”米哈伊爾扶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科舍伊.........被我打敗了.......”還沒等話說完，便“撲通”一聲昏倒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握著那個小瓶子。
“你說什麽？餵！餵！你怎麽了？快醒醒！”阿列克謝不經意間擡起頭，看見滿身是黑色液體的米哈伊爾躺在潔白的地板上一動不動，難得一見地慌了神，急忙飛奔到米哈伊爾身邊，拼命地搖晃著他的身體，“你可是重要的試驗對象，沒了你，我的研發就沒法繼續下去了！可不準就讓你這麽死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將奄奄一息的米哈伊爾背回實驗室的那個雨夜，那時他的魔力還沒有如今那樣強大，對付一個普通的食影魔都顯得十分費力，但即使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敗北過，那一天下著很大的雨，打著黑色雨傘的阿列克謝在一個小巷子裏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米哈伊爾，那時他整個人就像被鯊魚群襲擊的落水者一般，全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到處都是食影魔留下的可怕傷口，鮮血混著雨水，幾乎染紅了周遭的地面，旁邊還遺留著食影魔尚未消散的殘體。
阿列克謝深吸了一大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首先，先把他帶去做一個檢查吧，他這麽思索著，為了安全起見，阿列克謝先用特殊儀器清洗掉米哈伊爾身上的有毒黑泥，才將他搬上了實驗臺，拿來各種檢查設備，調試完畢後，才掀開了米哈伊爾襯衫的一角，將管子接到他的身上。
接下來的景象讓眼前的人驚呆了，原本心臟位置的紫色紋路已經幾乎蔓延到了全身，那些花紋像血管一樣一上一下鼓動著，微微散發著紫色的熒光，紋路周邊的皮膚溫度異常升高，像被燒灼一般泛起滾燙的紅色。
“壞了！這家夥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瞞著我！之前就在想，那樣大肆地消耗魔力怎麽可能不對身體造成負擔，原來是這家夥一直沒告訴我，檢查的時候也隱藏了起來！沒想到居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臭小子........”阿列克謝暗暗在心底裏咒罵著這個讓人操心的家夥，一邊擔心地望著昏迷不醒的米哈伊爾。
但出乎阿列克謝預料的是，左手邊的魔力檢測儀卻開始“嘟嘟嘟”地發出報警聲。
“什麽？這是.......魔力過剩的反應？”阿列克謝急忙上前一步，兩只手撐在實驗臺周邊，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屏幕，冷汗直冒。
“哈結合我給他佩戴的那個監測魔力手環上的信息，他的魔力值一度跌倒危險值以下，又倏地上升到極限以上，”阿列克謝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冷靜，作為一名科學家客觀地分析可能性，“這就意味著米哈伊爾可能曾瀕臨魔力大量流失，瀕臨死亡，然後又一次性被註入大量不穩定的魔力流，否則像他這樣對魔力適應性高的體質，不可能這麽容易暴走........”
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阿列克謝馬上又否定了這個猜想，“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除了我這裏的補給站和他自己自然恢覆，理應不可能有任何其他補充魔力的方式，這又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位科學家正沈浸於分析眼前的怪象時，米哈伊爾突然睜開眼睛，張開嘴巴死死地咬住他被白色大褂包裹的手臂，盡管有衣物包裹，沒有刺破皮膚，但鉆心的疼痛還是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吃痛的科學家掙紮著，好不容易將手臂從他嘴裏解放出來，沒想到這下反而刺激到了米哈伊爾，他直接從實驗臺上筆直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睛依然閃著和身上紋路一樣紫色的光芒，在阿列克謝反應過來，伴隨著米哈伊爾一聲慘叫，紊亂的魔力波從他周圍散開，一時間所有的儀器表盤都陷入了混亂，與此同時，巨大的沖擊也將阿列克謝往後推出了幾米的距離，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事情變得越來越難收拾了..........到底怎麽回事！”阿列克謝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頂著被再一次擊飛的風險，怒氣沖沖地跑到米哈伊爾跟前，用盡自己全身力氣扇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敢打我，反了是吧！”他用力掐住米哈伊爾的臉頰往外拉，雖然帶有一絲個人情緒，但主要還是為了試驗疼痛刺激是否能讓他清醒過來。
“疼疼疼.........你想做什麽！”意識有些混沌的米哈伊爾脾氣比往常暴躁不少，他現在似乎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十分不滿，瞪大了紫色的雙瞳，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不過瞬間的疼痛確實讓他那被暴走的魔力攪得迷迷糊糊的腦袋稍微變得清醒了一些，他環顧四周，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眼中的紫色光芒逐漸消退，又恢覆了往常那副面無表情的呆滯模樣，“哦，是博士啊，這個給您。”他將手中的小瓶子扔到阿列克謝手中，然後若無其事地從口袋裏掏出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列巴啃了起來。
“你到底怎麽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阿列克謝還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態度，但米哈伊爾已經習慣了，阿列克謝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他其實比米哈伊爾自己還要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當然，按照米哈伊爾愛逞強的性子，他也不會完全對阿列克謝博士說實話，對他來說，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戰鬥方式，只要能消滅食影魔，只要能保護其他在場人員不受傷害，就算自己的身體會因此崩潰，那也無所謂。
“對不起。”米哈伊爾只是微微擡了擡眉毛。
“你那算什麽態度！我想說的是，你需要親口告訴我，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對我們以後的研究方向很重要！”
“我殺死了食影魔的首領科舍伊，奪走了他的絕大部分力量，盡了自己的全力，從他手上救下了那些差點被他殺死的同伴。”
“可你應該沒有那種能力才對！而且，按照監測儀的數據，你所說的‘救’該不會是..........？”
阿列克謝打了個寒戰，頓覺自己深陷冰窖，當時這位尚且年輕的科學家還並沒有發現米哈伊爾的特殊之處，只是出於一種莫名的惻隱之心，才將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背回實驗室，他將自己的雨傘分了一半給他，為此，自己也被淋成了落湯雞，當天晚上就發燒了。
他一邊為米哈伊爾清理著傷口，一邊給這個身份不明的青年做檢查，本以為那位渾身是傷的人醒來之後，會因為□□的疼痛而痛苦不已的叫囂，誰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傷口，而是用執著的口氣不斷向他追問著：
“請問那孩子已經得救了嗎.....”
阿列克謝聽到這話懵了一下，想到當時現場似乎沒有留下其他人的屍體，便松了口氣。
“我到達現場時沒有看到其他人，想必他已經成功從食影魔手下逃脫了吧，你看上去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哈........這不重要..........那孩子活下來了.......看來........我受的傷........沒有白費........”那位虛弱的青年仰起頭，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承蒙您的關照..........但現在請讓我離開這裏吧.......身體變得怎樣都沒關系........還有更多被食影魔困住的人們..........正在等著我...........”
那時明明他連一步路都走不了，腦子裏卻還想著去和那些怪物戰鬥，就算阿列克謝曾經在軍隊裏呆過，他也很少會碰見不惜命到這種程度的家夥，當然，這次的回答也相差無幾。
“這不重要，總而言之，那些人都活下來了，不用擔心。”
“請不要再糊弄我了！一直以來，你什麽都不說，有什麽事情總是一個人扛著，覺得這樣很帥嗎？啊！”阿列克謝真的有點生氣了。
“沒什麽，只要解析了那個帶有殘渣的瓶子，真相就能大白了。”
“重要的不是這個！瓶子我會送去解析的，但有一件事必須和你說清楚，我研發那些武器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讓更多人擁有從食影魔手下自保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你就不用總是一個人戰鬥了！”
總是這樣和米哈伊爾對峙，阿列克謝博士已經有些疲憊了，米哈伊爾在涉及到關於他自己的事情時，總是試圖轉移話題，閉口不談，說到底，同樣是為了幫助更多人，阿列克謝的研究需要米哈伊爾的數據，但米哈伊爾為了能救下更多人，有時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說不定哪天他一只腳踏出這裏，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為了說服他不要冒險，阿列克謝克服萬難，暫時放下尊嚴，試圖說服他能一直安全地留在這裏，配合自己的研究。
“您的好意我領了，不過，恕我不能答應。”很顯然，米哈伊爾不領他這個情。
“為什麽啊！”
“既然博士您難得坦誠一回，那我也退讓一步，博士你應該知道，食影魔殘渣做成的武器十分依賴使用者本身體質和武器本身的相性，並非每個人都能使用，”
米哈伊爾頓了頓，“而且，使用這種武器本身就是和食影魔的一部分直接接觸，自身也會被其慢慢侵蝕，最終被同化為食影魔，相性好的人，也只是能夠延長這個過程而已，和食影魔戰鬥，是需要抱著必死的覺悟的，既然博士您心意已決，那我也不應當繼續瞞下去了”
“呵，還以為要說什麽呢，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被小看了啊，事到如今，你以為這種事我還不明白嗎？”阿列克謝再一次擡起高傲的頭顱，自上而下的俯視著他，“你以為，賭上性命戰鬥的人，只有你一個？別開玩笑了！”
他猝不及防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可別誤會，我還沒有墮落到讓無辜的普通人做我的實驗對象，直到確保這些武器能夠安全使用之前，它們是不會對外公開的，有什麽後果，我會自己承擔。”
阿列克謝嘆了口氣，握緊了拳頭，“向殺死我家人的食影魔覆仇，這便是走上這條路的契機，在那之前，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用盡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嗎，博士的想法，我了解了。既然博士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不會再阻攔您，作為您的實驗對象，我理應配合到最後，”
“呵，現在看來，跟你這種人打交道，我倒是應該坦誠一些，該說的話還是及時說出來比較好，不然指不定過了今天，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向您保證，至少在您完成目的之前，我還沒那麽容易死掉。”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再食言了，聽到沒有？那我就去解析這個瓶子了，等著本天才的好消息吧！”聽到米哈伊爾這番言論，阿列克謝又恢覆了那副自戀天才的神氣模樣，向米哈伊爾招了招手，丟給他幾個治療用的道具，然後邁著誇張的步伐回到了檢驗室。
“嗯，麻煩您了，博士。”米哈伊爾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陽光笑容。
可他的身體顯然不像看上去那麽平靜，現在理應處於魔力充足的狀態，可他的□□卻沒來由地使不上力氣，他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雖然科舍伊留下的猙獰傷口已經恢覆，可那些發光的紫色紋路依然沒有消退跡象，還在不斷地往自己體內鼓入一陣陣熱度，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關節處，總是時不時地傳來一種金屬質地零件摩擦的噪聲，仿佛這具身體隨時都可能崩壞。
但米哈伊爾不在乎，就像博士所說的那樣，不管發生什麽，自己的意志都不會有所動搖，即使粉身碎骨，也會毫不猶豫地斬向那片黑暗。
“打倒所有食影魔，保護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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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伊爾，不是去買個東西嗎，怎麽搞到這麽晚才回來？”阿列克謝博士此時正埋頭測試他的新裝備，聽到米哈伊爾開門的動靜，頭也沒擡一下。
“哈........哈........”米哈伊爾扶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科舍伊.........被我打敗了.......”還沒等話說完，便“撲通”一聲昏倒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握著那個小瓶子。
“你說什麽？餵！餵！你怎麽了？快醒醒！”阿列克謝不經意間擡起頭，看見滿身是黑色液體的米哈伊爾躺在潔白的地板上一動不動，難得一見地慌了神，急忙飛奔到米哈伊爾身邊，拼命地搖晃著他的身體，“你可是重要的試驗對象，沒了你，我的研發就沒法繼續下去了！可不準就讓你這麽死了！”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將奄奄一息的米哈伊爾背回實驗室的那個雨夜，那時他的魔力還沒有如今那樣強大，對付一個普通的食影魔都顯得十分費力，但即使這樣，他也從來沒有敗北過，那一天下著很大的雨，打著黑色雨傘的阿列克謝在一個小巷子裏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米哈伊爾，那時他整個人就像被鯊魚群襲擊的落水者一般，全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到處都是食影魔留下的可怕傷口，鮮血混著雨水，幾乎染紅了周遭的地面，旁邊還遺留著食影魔尚未消散的殘體。
阿列克謝深吸了一大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首先，先把他帶去做一個檢查吧，他這麽思索著，為了安全起見，阿列克謝先用特殊儀器清洗掉米哈伊爾身上的有毒黑泥，才將他搬上了實驗臺，拿來各種檢查設備，調試完畢後，才掀開了米哈伊爾襯衫的一角，將管子接到他的身上。
接下來的景象讓眼前的人驚呆了，原本心臟位置的紫色紋路已經幾乎蔓延到了全身，那些花紋像血管一樣一上一下鼓動著，微微散發著紫色的熒光，紋路周邊的皮膚溫度異常升高，像被燒灼一般泛起滾燙的紅色。
“壞了！這家夥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瞞著我！之前就在想，那樣大肆地消耗魔力怎麽可能不對身體造成負擔，原來是這家夥一直沒告訴我，檢查的時候也隱藏了起來！沒想到居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臭小子........”阿列克謝暗暗在心底裏咒罵著這個讓人操心的家夥，一邊擔心地望著昏迷不醒的米哈伊爾。
但出乎阿列克謝預料的是，左手邊的魔力檢測儀卻開始“嘟嘟嘟”地發出報警聲。
“什麽？這是.......魔力過剩的反應？”阿列克謝急忙上前一步，兩只手撐在實驗臺周邊，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屏幕，冷汗直冒。
“哈結合我給他佩戴的那個監測魔力手環上的信息，他的魔力值一度跌倒危險值以下，又倏地上升到極限以上，”阿列克謝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冷靜，作為一名科學家客觀地分析可能性，“這就意味著米哈伊爾可能曾瀕臨魔力大量流失，瀕臨死亡，然後又一次性被註入大量不穩定的魔力流，否則像他這樣對魔力適應性高的體質，不可能這麽容易暴走........”
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阿列克謝馬上又否定了這個猜想，“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除了我這裏的補給站和他自己自然恢覆，理應不可能有任何其他補充魔力的方式，這又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位科學家正沈浸於分析眼前的怪象時，米哈伊爾突然睜開眼睛，張開嘴巴死死地咬住他被白色大褂包裹的手臂，盡管有衣物包裹，沒有刺破皮膚，但鉆心的疼痛還是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吃痛的科學家掙紮著，好不容易將手臂從他嘴裏解放出來，沒想到這下反而刺激到了米哈伊爾，他直接從實驗臺上筆直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睛依然閃著和身上紋路一樣紫色的光芒，在阿列克謝反應過來，伴隨著米哈伊爾一聲慘叫，紊亂的魔力波從他周圍散開，一時間所有的儀器表盤都陷入了混亂，與此同時，巨大的沖擊也將阿列克謝往後推出了幾米的距離，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啊啊啊！事情變得越來越難收拾了..........到底怎麽回事！”阿列克謝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頂著被再一次擊飛的風險，怒氣沖沖地跑到米哈伊爾跟前，用盡自己全身力氣扇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敢打我，反了是吧！”他用力掐住米哈伊爾的臉頰往外拉，雖然帶有一絲個人情緒，但主要還是為了試驗疼痛刺激是否能讓他清醒過來。
“疼疼疼.........你想做什麽！”意識有些混沌的米哈伊爾脾氣比往常暴躁不少，他現在似乎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十分不滿，瞪大了紫色的雙瞳，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不過瞬間的疼痛確實讓他那被暴走的魔力攪得迷迷糊糊的腦袋稍微變得清醒了一些，他環顧四周，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眼中的紫色光芒逐漸消退，又恢覆了往常那副面無表情的呆滯模樣，“哦，是博士啊，這個給您。”他將手中的小瓶子扔到阿列克謝手中，然後若無其事地從口袋裏掏出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列巴啃了起來。
“你到底怎麽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阿列克謝還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態度，但米哈伊爾已經習慣了，阿列克謝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他其實比米哈伊爾自己還要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當然，按照米哈伊爾愛逞強的性子，他也不會完全對阿列克謝博士說實話，對他來說，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戰鬥方式，只要能消滅食影魔，只要能保護其他在場人員不受傷害，就算自己的身體會因此崩潰，那也無所謂。
“對不起。”米哈伊爾只是微微擡了擡眉毛。
“你那算什麽態度！我想說的是，你需要親口告訴我，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對我們以後的研究方向很重要！”
“我殺死了食影魔的首領科舍伊，奪走了他的絕大部分力量，盡了自己的全力，從他手上救下了那些差點被他殺死的同伴。”
“可你應該沒有那種能力才對！而且，按照監測儀的數據，你所說的‘救’該不會是..........？”
阿列克謝打了個寒戰，頓覺自己深陷冰窖，當時這位尚且年輕的科學家還並沒有發現米哈伊爾的特殊之處，只是出於一種莫名的惻隱之心，才將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背回實驗室，他將自己的雨傘分了一半給他，為此，自己也被淋成了落湯雞，當天晚上就發燒了。
他一邊為米哈伊爾清理著傷口，一邊給這個身份不明的青年做檢查，本以為那位渾身是傷的人醒來之後，會因為□□的疼痛而痛苦不已的叫囂，誰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傷口，而是用執著的口氣不斷向他追問著：
“請問那孩子已經得救了嗎.....”
阿列克謝聽到這話懵了一下，想到當時現場似乎沒有留下其他人的屍體，便松了口氣。
“我到達現場時沒有看到其他人，想必他已經成功從食影魔手下逃脫了吧，你看上去好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哈........這不重要..........那孩子活下來了.......看來........我受的傷........沒有白費........”那位虛弱的青年仰起頭，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承蒙您的關照..........但現在請讓我離開這裏吧.......身體變得怎樣都沒關系........還有更多被食影魔困住的人們..........正在等著我...........”
那時明明他連一步路都走不了，腦子裏卻還想著去和那些怪物戰鬥，就算阿列克謝曾經在軍隊裏呆過，他也很少會碰見不惜命到這種程度的家夥，當然，這次的回答也相差無幾。
“這不重要，總而言之，那些人都活下來了，不用擔心。”
“請不要再糊弄我了！一直以來，你什麽都不說，有什麽事情總是一個人扛著，覺得這樣很帥嗎？啊！”阿列克謝真的有點生氣了。
“沒什麽，只要解析了那個帶有殘渣的瓶子，真相就能大白了。”
“重要的不是這個！瓶子我會送去解析的，但有一件事必須和你說清楚，我研發那些武器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讓更多人擁有從食影魔手下自保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你就不用總是一個人戰鬥了！”
總是這樣和米哈伊爾對峙，阿列克謝博士已經有些疲憊了，米哈伊爾在涉及到關於他自己的事情時，總是試圖轉移話題，閉口不談，說到底，同樣是為了幫助更多人，阿列克謝的研究需要米哈伊爾的數據，但米哈伊爾為了能救下更多人，有時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說不定哪天他一只腳踏出這裏，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為了說服他不要冒險，阿列克謝克服萬難，暫時放下尊嚴，試圖說服他能一直安全地留在這裏，配合自己的研究。
“您的好意我領了，不過，恕我不能答應。”很顯然，米哈伊爾不領他這個情。
“為什麽啊！”
“既然博士您難得坦誠一回，那我也退讓一步，博士你應該知道，食影魔殘渣做成的武器十分依賴使用者本身體質和武器本身的相性，並非每個人都能使用，”
米哈伊爾頓了頓，“而且，使用這種武器本身就是和食影魔的一部分直接接觸，自身也會被其慢慢侵蝕，最終被同化為食影魔，相性好的人，也只是能夠延長這個過程而已，和食影魔戰鬥，是需要抱著必死的覺悟的，既然博士您心意已決，那我也不應當繼續瞞下去了”
“呵，還以為要說什麽呢，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被小看了啊，事到如今，你以為這種事我還不明白嗎？”阿列克謝再一次擡起高傲的頭顱，自上而下的俯視著他，“你以為，賭上性命戰鬥的人，只有你一個？別開玩笑了！”
他猝不及防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可別誤會，我還沒有墮落到讓無辜的普通人做我的實驗對象，直到確保這些武器能夠安全使用之前，它們是不會對外公開的，有什麽後果，我會自己承擔。”
阿列克謝嘆了口氣，握緊了拳頭，“向殺死我家人的食影魔覆仇，這便是走上這條路的契機，在那之前，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用盡手段達成自己的目的。”
“是嗎，博士的想法，我了解了。既然博士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不會再阻攔您，作為您的實驗對象，我理應配合到最後，”
“呵，現在看來，跟你這種人打交道，我倒是應該坦誠一些，該說的話還是及時說出來比較好，不然指不定過了今天，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向您保證，至少在您完成目的之前，我還沒那麽容易死掉。”
“這一次絕對不可以再食言了，聽到沒有？那我就去解析這個瓶子了，等著本天才的好消息吧！”聽到米哈伊爾這番言論，阿列克謝又恢覆了那副自戀天才的神氣模樣，向米哈伊爾招了招手，丟給他幾個治療用的道具，然後邁著誇張的步伐回到了檢驗室。
“嗯，麻煩您了，博士。”米哈伊爾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陽光笑容。
可他的身體顯然不像看上去那麽平靜，現在理應處於魔力充足的狀態，可他的□□卻沒來由地使不上力氣，他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雖然科舍伊留下的猙獰傷口已經恢覆，可那些發光的紫色紋路依然沒有消退跡象，還在不斷地往自己體內鼓入一陣陣熱度，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在關節處，總是時不時地傳來一種金屬質地零件摩擦的噪聲，仿佛這具身體隨時都可能崩壞。
但米哈伊爾不在乎，就像博士所說的那樣，不管發生什麽，自己的意志都不會有所動搖，即使粉身碎骨，也會毫不猶豫地斬向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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